怎么感谢呢?

    赵音希不清楚他是否有言外之意,荣泊舟的语气和导师有言外之意时的语气完全不同,所以她拿不准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想要她郑重其事地“感谢”他。赵音希m0着逐渐回暖的手腕,双眼看向前方:“谢谢。”

    “口头感谢可以吗?荣先生。”

    荣泊舟看过去。赵音希虽然目视前方,但余光仍在悄悄打量他。她的警惕心很重,但在大雨中她无处可去,所以在狭窄的空间内保持着原始的警惕。好像一旦他的手试图越过去,她就会用包中的剪刀和记录本狠狠地给他颜sE看。

    但她能忍受被穿小鞋到这种程度,又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荣泊舟对这个问题感到一丝好奇,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让赵音希产生不安的举动。因雨水而冰冷的皮肤在温暖的车内慢慢恢复了温度,赵音希很喜欢车里的香气,双手叠在膝上按住自己的包。

    窗外已经大雨滂沱,赵音希却不能不去。

    她因大雨离开,那是受“条件和环境”限制,不得不撤离。但如果她接到要工作的命令却拒绝过去,那她被踢走的理由就会变成“不服从上级管理和命令”,这在所有单位都是大忌。她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人究竟是何意图,她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即使反抗与不反抗的结果可能相同。

    赵音希在一些事上格外执拗,b如现在。

    经历过寒冷的雨水包裹的难堪,在车上的温暖格外能麻痹人的意志。赵音希忽然想起她并没有告诉荣泊舟的秘书她的目的地,但车却准确地顺着她回来的路向外开。这不禁让她想到一种可能,但出现这个念头的第一秒她就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荣泊舟没必要为难她,他们之前素不相识。

    但是这个疑问只是在她眼中闪烁了一瞬,就被对方轻易地捕捉到。荣泊舟瞥着腕表上的时间,转过眼凝视着她微Sh的眼瞳,将她心中所想简单陈述:“赵老师,我对你要去哪里并不知情,只是猜测你接到电话要回去。现在你对我的怀疑可以打消了吗?”

    心思被抓到,赵音希不免尴尬。她搓r0u自己的手腕,很难忽视坐在自己身侧的荣泊舟。那他让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提醒她是什么意图——她可不相信荣泊舟这种忙人会因为同情或者可怜一个实习生就特意打电话叮嘱对方。

    她低了低下巴:“荣先生,可以调头回去吗?”

    荣泊舟似乎没有感觉到意外,他没抬头,但询问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去工作了吗?”

    言下之意好像是在关心她是否能承担后果。

    赵音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张反光的蛛网包住,可能是雨水带来的幻觉。荣泊舟坐在她身边,他甚至没有说一句威胁她的话,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赵音希不会因为寒冷就模糊自己选择走向车门的目的,但又必须承认他出现的本身是在诱惑她做一个选择。她是聪明人,但选择权被微妙地剥夺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车子调头转回去。

    赵音希听到自己的呼x1从温暖的身T剥离,频率也怪得多,以至于她甚至都没发现荣泊舟的秘书什么时候将车开到了宾馆旁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暗h的灯光在她头顶晕开一小片光影,她抓紧自己的裙子:“有荣先生在,我需要担心后果吗?”